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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8章 第 198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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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8章 第 198 章

禁軍統領、副統領以及幾個主要的將領都被蠱蟲控制在城內瘋殺百姓和百官, 與黑甲兵纏鬥較量之後被蒙灰和佟漢擒獲,已五花大綁與梁鈺一起被關了起來,四周重兵把守, 更有兇惡的狼群和盤旋在半空的黑鷹,銅墻鐵壁,連蒼蠅都飛不進來。

沒了統領的禁軍宛如一盤散沙,縱頑強抵抗也撐不了多久,在晨曦微露之時三門皆以被攻破。

黑甲兵迅速在東城、北城和西城進行搜捕,擒獲逆黨數千人,其餘的不是被火/藥筒給炸沒了,就是遭狼群撕碎, 要麽就是被黑甲兵捅穿了割下頭顱去領功。

可惜的是一直都沒有找到景寧侯的蹤跡, 黑甲兵將景寧侯府翻了個底朝天也只找到了一些被焚毀的書信而已,滿盆灰燼,紙張殘缺,已辨別不了上面寫了什麽。

蒙灰一拳砸在門框上,咬牙道:“我就不信一個大活人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!搜!掘地三尺都要把人找出來!”

經過仔細搜尋, 士兵在後院的隱蔽處找到了暗室的入口,可裏面已經人去室空。

室內明顯有人住過, 床鋪都還在, 櫃子裏的也都是女人衣裳。

佟漢從床褥下找到一柄彎刀, 眼神瞬間就冷下來, 將刀拋給身後的陳婦, 道:“東遼人的東西,這景寧侯跟東遼果然有勾結。”

這彎刀應只是普通騎士的, 沒甚稀奇,上頭也沒有能表明身份的圖騰, 不然也不會被留在這,東遼人對能象征自己身份的東西看得極重,如人骨鏈、匕首和彎刀這些都是不離身的,人跑了刀卻留在這,就證明這刀不是跑掉那人的。

陳婦踱步轉了一圈,心中已有了猜測。

“那日並沒有找到劉蔔算的屍體,主子就料定這個毒婦還活著,她精通巫蠱之術,又會些歪門邪道的功夫,連主子都差點著過她的道,能躲開我的人逃來麒麟城避難倒也說得過去。若躲在這的人真是劉蔔算,景寧侯怕是早離開麒麟城不知去了哪裏,你立刻派人回去稟告主子,看是否要多派人手往雲州方向追,麗妃喬裝出城也是往雲州方向去,這姐妹倆怕是想從雲州出海去倭國。”

佟漢派的人腿腳很快,立馬就將這邊的發現上報給了虞歸晚,也很快就將虞歸晚的命令帶回給陳* 婦等人。

“大將軍說不必費力去追,我們的人也要從皇宮和百官的府邸撤出,裏頭有無情況都與我們無關。”

陳婦和佟漢對視一眼,瞬間就明白過來虞歸晚的用意。

很快黑甲兵就撤了出來。

百官還在南城,知道逆黨被清了之後立馬就將太子從營帳請出來,齊齊跪地高呼要擁護他登基為帝,而搬來救兵的趙禎則成了陪襯,無一人提及她的功勞,連楊皇後和鎮國公都將她拋在腦後,只擁在太子身旁,又命人準備著迎太子回城。

虞歸晚倒是配合,黑甲兵列隊在正街,也很給趙顯面子,讓他乘戰車入城。

剛經歷過戰火的百姓站在道路兩邊翹首以盼,這就是新帝?

登基典禮不會這麽快,只是將趙顯迎回城中坐了那個位置,百官才能安心,之後就各自忙開,六部齊上陣,遭受大火焚燒的南城很快就恢覆如常。

虞歸晚作為這次的大功臣,誰也阻不了她封爵的路。

趙顯到底也沒有蠢透,且有楊皇後和鎮國公耳提面命,就算表面功夫他也得做,必須當著百官的面給虞歸晚加官晉爵,還有她手底下的人,尤其是在偏關立下戰功以及在這次事件中領頭的幾個人,論功行賞和授官都不能少。

在登基典禮之前這些事就要定下來再下旨給禮部,會在典禮當天一同宣布。

縱使心中萬分不願意,趙顯也不得不妥協,因為他也知道自己現在還沒能力跟虞歸晚抗衡,那日在南城他第一次看到虞歸晚就心生恐懼,怕得很,他不想屁股還沒坐熱就被趕下龍椅。

召來幾個重臣來商議,要給虞歸晚一個什麽爵位。

“依臣之見,她既已是一品大將軍,又何必再封爵,我朝歷來就沒有女子封爵的先例,前朝也不曾有,需追溯到商周時期怕還能找出一兩個例子。若是在虞歸晚這裏破了例,朝綱豈不是要亂,女子既能封爵,那就能封官,就能參加科舉,從古至今就沒有女子參與朝政的,實為不妥,還望陛下三思。”

宮門還有被火燒過的痕跡,但趙顯一點都不怕,他對自己身上這件龍袍十分滿意,夜裏睡覺都不肯脫,再聽朝臣叫自己陛下,他就更得意了。

鎮國公也在這,他是讚同給虞歸晚封爵的,理由是:“蔡大人,虞歸晚手握重兵,這次又是從龍的首功,不給她封爵也難說得過去吧?為今之計還是要先將她安撫住,更不能讓在偏關浴血奮戰的戰士寒心,你們可別忘了,關外還有二十城,先帝在時都不曾有這樣的,如今陛下剛登基就讓東遼對我們大雍俯首稱臣,這在史書上是濃墨重彩的一筆,萬世的功績。”

鎮國公說的也有道理。

幾人交頭接耳,幾番商議不下,有讚成,亦有反對。

趙顯本就是個沒主見的,為太子時是靠趙禎給他出謀劃策,現在又依賴鎮國公。

他頻頻看向鎮國公,已是急得不行了。

見此情形,鎮國公在心中微嘆搖頭。

“長陰公主曾提議封虞歸晚為異姓王。”鎮國公又說道。

不說趙顯一驚,就是眾人也跟著嚇一跳。

“這如何使得!公主說這話也未免太兒戲了!”

“封爵已是天大的恩賜,若是再封異姓王,她虞歸晚豈不是要翻天!”

“萬萬不可啊!”

“鎮國公言之也有理,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安撫住虞歸晚,封爵罷了,遲早的事,又何必不允,倒惹了她不痛快,反對陛下不利。陛下剛登基不過兩日,她率軍紮營在城外就是個巨大的威脅,何不允了她,讓她先回庶州去,待日後陛下穩固了朝堂,再徐徐圖之。”

“嗯,有理有理……”

“那依諸位之見,封她個什麽爵位?”

“不如就……衛國公?”

朝中只有兩位國公爺,鎮國公和安國公,給虞歸晚封衛國公已是極大的榮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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登基大典,鼓樂齊鳴。

新帝領百官祭天地拜先祖,加官晉爵的旨意也由太監尖著嗓子念出。

“……清除逆黨,安邦拓境,功勳卓著,忠勇無匹。特賜鎮武大將軍之職,加封衛國公,代朕鎮守庶州。賞黃金萬兩,綾羅百匹,東珠百斛,再賜宅院一座為衛國公府。欽此!”

虞歸晚一身戎裝,血紅的披風隨風揚起。

她站於武官之首,身後是同樣封了官的陳婦、妙娘、佟漢等人。

正如朝臣之前爭論不休的,虞歸晚封了爵,開了先例,她手底下這些比漢子還能打的女子就不能不封官,不僅妙娘等人封了,關外的守將也一一加封。

廖姑為忠武將軍,閻羅娘為中郎將,程伯為右將軍,皆為正四品。

佟漢為義勇將軍,蒙灰為守城將軍,兼禁軍統領一職,從四品。

妙娘為殿前使,兼禁軍副統領,正五品。

陳婦為左武大夫,從五品,同時兼都察府副使。

都察府在先帝之前是專掌軍事密務的,設正使一人,副使四人,皆無品級,但權利極大,上監王公貴族,下查百官群臣,還能調動軍隊。

先帝繼位之後便逐漸架空了都察府的權力,形同虛設,如今再啟用,還任虞歸晚的人為副使,矛頭指向誰都不用說,新帝這是怕自己會成為朝臣的傀儡啊。

底下有朝臣與旁邊的同僚接耳私語:“只設了副使,正使又為何人?”

原先都察府正使只能是文臣,武官則為副使。

先帝時正使是景寧侯一黨,也難怪禁軍能聽令,又能調動讓燕、雲二州的鎮守軍。

“誰知道,也不知是誰給陛下出的這個主意,重設都察府,那幾位大世家扶持的重臣想要再握重權恐怕是難了。”

“也難說,正使這個位子可不好坐,未必有人肯。”

“一朝天子一朝臣,老臣們不肯,別人可未必。”

“此話怎講?”

“咱們這位陛下年紀雖小,膽智也不足,但他背後卻有鎮國公,而長陰公主同虞歸晚又交好,你聽聽加封的聖旨,提拔的都是虞歸晚的人,她既率軍來麒麟城,助的是誰還不夠明朗?從龍之功,陛下自然看得明白,不管心裏怎麽想但未來幾年必是要重用這位衛國公的,這邊是新貴,那邊是老臣,往後這朝堂就是兩邊的較量了。”

“正使空著,是想等合適的人?可就算陛下想開恩科,也來不及啊。”

也正如此,這些兩頭都不靠的朝臣都猜測到底會啟用誰,想了一圈也沒覺得站在這的哪個合適坐正使這個位子。

而那幾位世家扶持的重臣只將註意力放在前面,緊盯著虞歸晚。

她沒有下跪,只單手從太監手裏接過聖旨,打開隨意看了眼,連謝恩都沒有。

知她狂妄,卻是第一次領教。

有禮部的官員想出聲訓責,被林大人一把拽住,“陛下特許虞將軍不跪,你又何必多事。”

林大人在城郊驛站經過生死,又在邊城見過虞歸晚的兇悍,深知這位今日會站在這,對太子繼位、百官朝賀等都不置一詞,必是將這些人視為跳梁小醜,瞧個熱鬧罷了,偏這些人以為自己是碟子菜,神氣的不得了。

鎮國公旁邊站的就是安國公,這位老國公爺從不涉黨爭,只忠於龍椅上坐的人。

值得一提的是,安國公世子曾與隨望京有過婚約,在隨家出事後就退了婚,不久安國公世子就迎娶了一位世家小姐做正妻,不到兩年又納了好幾房小妾,只是至今無所出,外頭都傳世子那方面不行,怕是要絕後。

氣得安國公大病一場,估計也信了幾分,暗地裏叫人悄悄尋名醫進府為世子診治。

景寧侯一黨所做惡事敗露,都不用說,隨家的舊案必會重審。

隨謙安到底有無謀逆,朝臣心裏都跟明鏡似的,只是當時先帝雷霆之怒,又有景寧侯一黨煽風點火,定要置隨家於死地,與隨家交好的朝臣也受了牽連,他們也得避其鋒芒,自保為上。

當日安國公府急著撇清關系的行為實在不好看,隨謙安真謀逆倒也罷,這明顯的冤案,安國公此行怕是會被人詬病,今後都難正名了。

現下虞歸晚來麒麟城,明裏暗裏都知道了她帶著隨望京。

只是這位昔日的相府千金輕易不見人,除了從別處被接回來的杜家人和長陰公主之外,連她的親姐姐隨南雁都被拒之門外,更別說那些各懷心思的世家夫人小姐和官家女眷了。

都以為虞歸晚會先向新帝提出舊案重審,讓朝臣沒想到提及此事的會是鎮國公。

“陛下,逆黨之首的景寧侯雖未抓到,但其黨羽吐露了不少事,還承認曾經誣陷隨相有謀逆之心。隨相於社稷有功,忠於朝廷,卻遭逆黨如此陷害,臣以為此事應交由大理寺重審,好還隨家滿門一個清白。”

話音落,龍椅上的趙顯還未如何,百官在底下就先議論開了。

安國公目視前方,嘴唇微動,“鎮國公這是何意?今日是陛下的登基大典,百官受封,你提及先帝在位時定下的舊案,還要大理寺重審,這是要打先帝的臉嗎?”

鎮國公正色道:“安國公此言差矣,既為冤案,重審又有何不對?若人人都像安國公這般不問青紅皂白,只一味想著保全臉面,那還要大理寺和刑部做什麽?都一並撤了得了。”

為著當初先帝打壓鎮國公府,又默許趙斥同太子相爭東宮之位,又縱得麗妃專橫跋扈,全然不將楊皇後放在眼裏,鎮國公對先帝早有怒氣,只是先前礙於君臣之道不敢說。

一番話堵得安國公啞口無言,臉色難看。

舊案重審,牽扯到的朝臣可不少。

逆黨固然是死罪難逃,只能如實交代才有可能保全得了旁支血脈,家族得以延續。

但當日冷眼旁觀或落井下石背後踩一腳的朝臣也不少,他們罪不至死,可官路也會被堵死,往後晉升無望,子孫後輩也會被牽連,所以極力反對重審。

“虞愛卿以為如何?”冕旒擋住了趙顯的神情,只有少年稚嫩的聲音回蕩在大殿之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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